1)第1章 可怜好梦虚度_重生1982大国崛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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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郝维明,我娘要带我离开这里了。”

  一个十五六岁姑娘站在月光下的树影里,身子一半在黑暗里,一半在月光下。

  月光不是很亮堂,看不清她的脸,但轮廓线条还可以看的见,瓜子儿脸,留着两只麻花长辫儿。

  她身材苗条,腿茬子纤长。

  在这个农民还吃不饱的时代里,在这个倒霉光景里,这种苗条的身材是稀松平常的,都瘦的能看清一身排骨。

  十六岁还圆乎乎带婴儿肥,那是不可能的。

  脸上仍应带着冻红,耳朵上、背上、手上或许还有冻疮。

  但这些郝维明都看不见。

  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花棉袄子,只看得到颜色深浅,具体哪种颜色看不清。

  她身上的淡淡香气,飘进了郝维明鼻子里。

  那不是雪花膏味道,没擦胭脂水粉,偏远农村没那些玩意。

  有钱没处买,当然在这个穷山旮旯里最大问题是没钱。

  姑娘声音清脆,干干净净。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。

  在七十年代末,边鼻音、二四声都分不清的蜀东农村,根本听不到。

  就算后来外出读书和务工的人员增多,省内外交流频繁,巴蜀人普通话逐渐接近正规,但仍然也带着一股独特的麻辣椒盐川味儿,后来被戏称为川普。

  ……

  这特殊的香气和稚嫩有些清脆的声音让郝维明整个人发懵,呆呆站在另一片树影里。

  郝维明上身穿着一件老旧的黑棉袄,腋下布料不知何时扯破了,露出发黄的棉花。

  十六七岁这个年纪的孩子,衣服总是不耐穿的。

  棉袄的里面套着一条崭新白色线织毛衣,是新织的,在黑乎乎的树影里,仍然可以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影。

  这白毛衣是郝维明面前这姑娘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。

  用穿了两年不到的毛衣,以及攒的两毛钱在同学那里换来的半团新毛线,拆了旧毛衣,花了小半个月,每天夜里,在豆丁大的煤油灯底下,一针一线织出来。

  她说委屈他了,是旧东西,但对郝维明来说是顶新顶新的东西。

  郝维明一家兄弟姐妹四人儿,他是老二,上头有一个大哥,下面有一个妹妹,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弟。

  这年头吃饭要粮票,买肉要肉票,就算农村没有粮食票券,但仍然扯布却要布票。

  农村一年分那几尺布票,根本不够用,也无钱扯布。

  本来一年到头没有新衣服,就算有新衣服没他的份。

  新老大,旧老二,缝缝补补破老三,老四老五没衣穿。

  他家都算好的,只四个孩子,父母吃苦肯干不至于光腚。

  她记得隔壁村有一对夫妻生了七个孩子,一家就两三条裤子,孩子五六岁了都只能钻被窝里,不敢出来见人。

  所以说委屈,郝维明一点不委屈。

  除了办满月酒,农村谁给小孩子过生日,上了六十老人,后生小辈才借钱给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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