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不打扰她休息，所有人早早退了出去。
月色清如水。
她梦见，四五岁光景的中秋节，她在江边掰了月饼喂鱼，傅玄秋拿着竹篮下水一篮捞了五六条，两个人摁不住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，眼睁睁看着它翻回江里。
他们曾经，也这么好过。
可在权力之下，有什么感情能一直纯粹平安下去呢。
她心里忽然有一种酸楚，随即又消散的好像从未浮现过。千万不能，真的动心这个疯子。
她翻了个身子，看向窗外明月照千里。
“月光就这么好看吗。”
窗外走过来一个人，静立在不近不远处，挡住了月光。
“太傅大人真是，扫人雅兴啊。”她懒懒闭上眼睛。
傅玄秋望了她一会儿，走进房中：“那我自然也比不上，事先说好了要过中秋，又放了别人鸽子的裴音音啊。”
原来他能把无关紧要的一句约定记这么牢，甚至还要在大半夜提起。
“你就是这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的？”裴姝气得都忘记了自己右手有伤，动弹了一下，疼得不得了。虽然那一箭她完全没有多做考虑，好歹也是自己救了他。
“不想履约？”他顺势坐在床边，清朗的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，照着他的眸子无比清澈。
裴姝警觉地挥了挥跟废了一样的胳膊，往旁边挪了挪：“我这”
“上来。”他忽然转过去，背对着她。
她愣了一下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。她长到十八岁，哥哥长年在边关见面不过寥寥，爹娘自己过得逍遥，打有记忆以来，没有人背过她。
这会儿，她迟疑地用左手搭上他的肩头，正在思考下一步动作如何收敛一点时，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，用力托住她的柳腰，起身从太医馆里走了出去。
出了宫门，即是大街。冷冷清清，白日里的商贩早就散场了。她看得没意思，却发现傅玄秋往郊外山上长宁寺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何山派一个小小教主，没有其他人暗中帮助，走不到今日对峙皇宫这一步。”她不习惯沉默，想的是那老头如何混进皇都，又不声不响进宫的。所以，如果他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呢。
“不聊公事。”谁知，对方把她剩下的话堵死在了嘴边。
裴姝气恼，便一直不说话。直到发现他背着自己走上了山路。
“还有几个时辰，天就亮了。错过了今晚的中秋月，要再等一年。”许是察觉到背上人的动静，傅玄秋才解释了一句。
山并不高，但她知道背着一个人上去并不容易。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到顶，两人坐在长宁寺的台阶上，看山脚下一片安静的皇都，时而有几盏红灯笼闪过。
身后香火袅袅，诵经声声。
“说吧，你想我怎么报你的救命之恩。”他坐在山崖边，脚下竹林十里，幽风不断。
那一句“我想知道你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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